招聘普工很粗暴也很简单,普工的面试也很简单,只要能背出26个字母,没有纹身,答出简单的地理常识等等就可以获得工作。
工作内容很枯燥:往往是一天工作十多个小时,简单机械得重复一个动作。因此,所谓“普”,就是普通,大概的意思是扔进人群谁也找不着谁,差异性极小。他们在入职前还是穿着各异朝气蓬勃的青年;进入工厂成为普工,就是一样一样的“零件”,统一的制服、统一的盒饭、统一的小卖部……
普工的主要来源是外来务工者,从农村到城市的务工人员;学历也不高,基本是高中及以下。
这些外来务工人员基本很少有直接进入城市做服务业的,除非城市里有亲戚朋友罩着,或者自己有一技之长。农村来的打工者一开始对于城市人的生活方式及习惯不了解,而且往往偏内向,即使做最简单的服务业,也很难胜任。所以,一般是从工厂的普工开始。
然而,做普工是没有前途和钱途:生活和工作极其枯燥,而且和周围的工友及室友也没有太多的交往。如此的困境,只有通过不断换工作来寻求新的机会。
一、匮乏的物质生活
因为项目的关系,曾经在珠三角、长三角以及华北地区的制造工厂都呆过,也在工厂宿舍里住过。第一次去住的时候,硬板床,8个人挤一个房间,先是看见大蟑螂在床上爬,觉得还能接受;接着看见老鼠在床上翻腾,就开始浑身起鸡皮疙瘩了。宿舍旁边是一个放废品的仓库,杂乱放着刚喷完漆的废品而臭味熏天,第二天起床的时候,都觉得头晕。下面是在各个工厂拍的现场图:左上是春节过后,工人们从全国各地赶来冒雨找工作的情景;右上是午休时候凑合吃饭聊天;左下是工人们杂乱的宿舍;右下是工人们下午下班后出来放风。
下图左方是脏乱的工人宿舍,右方是灰暗的食堂。
而这么辛苦换来的待遇是这样的。
二、空虚的精神生活
下图是一个工人在上完夜班之后,回到宿舍一个人无聊得玩着QQ语音通话,和老家的朋友聊天。
生活太无聊而且条件也不好,下方的左图是工人们用易拉罐自建电视天线。
至于感情或者性生活,也是很缺乏的,于是在宿舍周围很多下图的小卡片。
工人看似住得很近,但其实很远。下图是如同养鸡笼一样密密麻麻的宿舍及晾满衣物的走到。但是其实工人之间来往很少。
首先,大家有不同的上班时间,早班是早7:30-晚7:30,晚班是晚8:00-早7:00,大家在宿舍的交集很少。
其次,工人实在太忙了,一周六天且每天10个小时以上的工作时间,不上班的时候一般都睡觉和看看视频,没太多精力去社交。
而且最糟的是,陷入了辞职的恶性循环,因为知道室友也许几个月后就离职了,所以并不会太花时间去结交朋友,没有人愿意付出真心和时间。
因此,普工们大部分的朋友还是以乡情为基础建立起来的。常常会有这样的情况,甚至降薪离职去新工厂,仅仅是为了跟随几个老乡或者投奔一个老乡。
总之一句话,没有人会在普工的位置上一直做下去。而且普工A位置和普工B位置,没有本质区别,那为什么不多跳跳,保持一份新鲜感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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